都是孽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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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竟然就?要?毁了她？！”

谭檀笑了一声?，吸了墨汁的小红毛流畅勾勒出纸上那人的嘴唇，就?算是白描，也能看出这个人的神态。

她的声?音有?些颤抖，却比谭檀的话更像一把刀。

疯是因为死人疯，病是因为死人病。

但那个死人，曾经是我?的人。

她喜欢废墟。

她太好了，好得谭檀深陷其中，就?快彻底净化，变成她最看不起的那种人。

不喜欢废墟上重新垒砌高楼，她要?让她的爱死在废墟，废墟被大雨淹没。

完全不复刚才的面容清俊。

沈添青手敲着栏杆，她抿了抿嘴，病号服的纽扣掉了两颗，外面的冷风吹起她的长发，露出她胸前的掐痕。

谭檀嗯了一声?：“之?前不觉得，现在觉得像。”

毕竟同一个妈，难免念叨，念叨一个婚姻不顺，念叨另一个执拗过头。

这么多?年，很多?人劝沈添青放弃，走出来。

谭檀的道?德感?很差，也不是没抢过别人的对象，偏偏她很坚定，没有?结婚前的感?情充满自由?。

她没有?被发现的尴尬，甚至没有?半点羞耻，亦或者羞愧。

“不是说不像么？”

“我?收回那句话，这个孟蘅太像时絮了，太像了。”

谭檀一针见血地剖开了沈添青的内心，也最懂怎么伤害她这个从小乖巧的妹妹。

她不相信爱，所以?需要?很多?爱，却又害怕被爱情捆住。

唯独谭檀没有?，她们很多?年没见，但也知道?彼此的境况。

不仅仅针对她，包括当年的时絮，都是谭檀施暴的对象。

“你算什么东西？”

“沈添青，我?的妹妹，”谭檀叹了口气，“你喜欢的真的是时絮么？”

还挺激烈，吵什么呢，大半夜的，还这么专注。

“谭檀，你真是个白眼狼。”

时絮洗了个澡，擦着头发出来，就?听到这么一句。

时絮是谭檀这种掠夺生涯的意?外。

白描是我?，唯独不能泼上墨色的心脏。

小时候她就?知道?谭檀喜欢背着陈歌妮恋爱，男的女的都有?，在对方沉迷的时候甩掉对方。

沈添青：“那你呢，你以?为你能控制自己的感?情，还不是陷进去了？”

沈添青冷笑一声?：“你有?什么资格让我?闭嘴？”

那画眉的极细毛笔还是歪了，向上飞去，像是这张脸被人从头颅砍到脑门，留下狰狞的面孔。

爱情对十五岁的谭檀来说是掠夺，对二十二岁的谭檀来说是失控，对二十五岁的谭檀来说，是放纵，是刻意?，是毁灭。

沈添青的胸脯起伏，想到的都是时絮后续的惨状，她尚且年少的岁月，根本帮不上忙的日子。

甚至在后来思来想去的夜里猜测觉得这个和她流着一般血液的女人，身?上怀揣着巨大的恶意?。

这么多?年，沈添青没跟她好好谈过。

谭檀：“你闭嘴。”

她欣赏着自己的作品，已?经在想象上墨彩后的样子了，一方面还是有?点不满意?。

她回忆里的时絮，根本不适合端正的白描，她适合写意?减笔，泼墨一般的袖摆，和精致的面庞。

成为她一个人的秘密基地。

她呼吸急促：“当年要?不是顾忌你是我?姐，我?就?应该打你一巴掌，你根本不爱她，却还要?她加倍爱你，最后又因为她的爱让你走不出来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