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过午膳，楚元换了一件家常的衣物，比起宽大的朝服，澜袍将她的身形都显了出来。

“陛下的耳朵像我认识的一个姑娘。”李乐兮迟疑地说出自己的想法，她见过阿初的耳朵，也是这么白皙柔软。

到了皇帝面前，从前学的竟成了空。

她转过脑袋就见到一双水润的眼睛，就像盯着自己的猎物一般，眼睛眨都不眨一下。

更衣过后，帝后同行，前往慈宁殿。

梳洗后，宫娥布置早膳，许多道菜送进来，都是李乐兮没有见过的。

从慈宁殿出来，李乐兮感到一股随性，楚元和太后的性子相似，都不是爱计较的。今日去拜见太后，她提着一颗心，在常人家，婆母肯定会说很多话来告诫，少不得三令五申，而太后没有。

李乐兮看着眼前不由想起阿初送入李府的玉石，摆满了整个院子，由着她挑选。

浴室就在偏殿，与寝殿仅有一道门。

楚元走了很久。她撑着坐起来，掌心余痛让她皱眉，摊开掌心，有些青紫。

在狐疑的同时，她忘了自己的恐惧与厌恶，完全被楚元的身体吸引着，不自觉道：“我能摸一摸吗？”

她在想，陛下的耳朵是不是和女子一般，柔软如面团。

楚元在用膳的时候没有太多的规矩，吃饱就行，很随性，甚至吃饭的时候还会看向左右，不像恒王那么古板。她给皇后解释很多，终其就一句话：太后和善，懂规矩就好。

她念着想着，楚元就凑至她的面前，低声道：“皇后，你喜欢恒王吗？朕要听实话？”

都是最柔软的衣料，款式新颖，看着就觉得养眼。

李乐兮直起身子，矜持地点头，“我、本宫想沐浴。”

太后是楚元生母，就算皇后有不堪的背景也不会说一句，只是简单吩咐几句，将阖宫的宫务交给皇后，自己做了甩手掌柜。

“奴婢这就是去办，您稍等。”宫娥又是揖礼，谨慎地退出去。

因此，她一直被拘束着去学那些规矩，就算不喜欢，也一定要学。反反复复去落坐，去学走路。

李乐兮有瞬间的恍惚，麻木地往自己嘴里递了一口粥，又麻木地咀嚼，艰难咽下后，她想询问太后的喜好。

李乐兮极难安眠，大婚夜就这么睡过去了吗？

楚元去捏她的鼻子：“朕和你说话呢？”

恒王身上有皇室的骄横，而楚元不同，眼前的帝王更像是个柔软的小姑娘……李乐兮蓦地皱眉，小姑娘这个比喻不恰当，应该说是乖巧的少年，她蓦地有些谎话，道：“不喜欢。”

许是凑得太近，李乐兮见到陛下面孔上细小的绒毛，小巧的鼻子更是让人觉得有趣，她不由松下心防，觉得皇帝这个时候还是有几分仁心的。

到了后半夜，李乐兮也开始困倦，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，她醒来之时，身侧空了，伸手去摸，是冰冷的。

她看了许久，宫娥们静静候着，没有催促，良久后，她回神，莹白的指尖抚摸着发髻上的凤凰。

李乐兮的唇畔溢出讽刺的笑意，楚元喝了一口粥，瞧了一眼皇后，“怎么了？”

经过一夜的相处，她对楚元的性子算是琢磨出了些，不去主动招惹，楚元就不会发怒。

楚元微微一笑，背过身子，闭上眼睛睡了。

李乐兮看着碗里的笋子，没有动筷，而是看向大快朵颐的楚元。她记得恒王说过，吃饭时需注重仪态。

她不喜欢楚元，但为了保命还是要去讨太后欢心。

忍不住转头。

皇后坐在食案后，慢条斯理地吃着宫娥给她的布的菜，吃了一半，皇帝来了。

她笑了笑，得空去打听阿初的去处，她随手指了一件红色的宫装。

楚元刚下朝，身上还穿着朝服，她直接坐了下来，宫娥立即添上碗筷。她自己挑选着菜吃，不像皇后这么拘束，她夹着一块笋放在皇后的碗里，“皇后试试，口味不错的。”

外间的宫娥听到动静后，推开殿门，轻轻走近，见到皇后坐了起来，轻声见礼：“奴婢拜见皇后娘娘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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椒房殿内温暖，李乐兮沐浴出来也没有感觉到冷意，宫娥鱼贯而入，捧着各色衣襟由她挑选。

剩下的宫娥立即退了出去，红色的宫装送至皇后面前，宫娥伺候她穿戴好，配上凤凰鎏金的簪子，整个人变得华丽不凡。

殿内安静极了，静到李乐兮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，她捂着自己的跳动的心口，心口的害怕，刺激她打起精神面对。

李乐兮瞧着铜镜里的自己，觉得眼前的人不再是自己，好似换了一个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