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裴瑶，你就是生气了。”

李乐兮也没有再说话，唇角弯了弯，楚元生气的时候会大声说话，会发泄自己的不满，裴瑶呢，像是受气的小媳妇。

赵奎：“……”他是来要糖的吗？

她轻笑：“我知道，我就是她。你沉迷的井非是楚元这个人，而是那段饱含愧疚的回忆。”

“皇后，你的觉得是有问题的。”裴瑶看了她一眼，“朕去宣室殿，皇后好好休息。”

脆糖咬得多了，腮帮子会疼，裴瑶吃了几块就将油纸包放会桌上，自己起身找茶喝。

这回，她又梦见了楚元，与前几回不同的是在白马寺内。楚元穿着裙裳，举止有些不适，大大咧咧，不似个姑娘家。

“没有，为何生气？”裴瑶没有回身，只随口问了一句。她在殿内找不到茶，出殿吩咐青竹办茶，自己又走回殿。

等她吃完糖，李乐兮才发现，她和裴瑶之间有些距离了。明明日日在一起，却无端疏远。

裴瑶没有诧异，确实，她是楚元用来‘禁锢’李乐兮的。

李姑娘护着她，她也怕李姑娘受到伤害。

裴瑶鲜少主动提及楚元，她曾说过自己不讨厌楚元。

裴瑶不语，好像不明白李姑娘话中含义，径直自己吃糖，丝毫没有去‘喂’糖的想法。

李乐兮眼皮轻颤，内心蓦地害怕，“南疆的事情，我会自己去解决，你别担忧。”

李乐兮依靠在软榻上，目光凝在裴瑶的身上，苦涩道：“你生气了？”

裴瑶回到长街，重新买了一包橘子糖，侍卫将马牵来，她翻身上马，直接回宫。

人可以面对，人可以重新爱，可过去的事情难以挽回。李乐兮是人，井非神魔，无法改变过去，无法让自己回到过去，她无力为之。南疆人利用就是她的软肋罢了。

“不想吃。”李乐兮摇首。

然而在李乐兮身旁的几上，明晃晃摆着一盏茶，不过，是属于李乐兮的。

她看着低头在油纸包里挑着糖的裴瑶，心虚地勾上她的尾指。裴瑶一怔，不觉转首，“要吃吗？”

“你也会害怕啊，皇后战无不胜，哪里会怕呢？”裴瑶阴阳怪气，站起身，走至皇后身前，低眸凝着她：“皇后，朕若不做这个皇帝呢，是不是就没有这么烦忧的事情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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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梦至天亮，她睁开眼睛，疲惫不堪，起身却见裴瑶坐在几旁看书。

“没有。”李乐兮冷静地看她，少顷后，却忽地笑了，“睡了后会陷入梦境。”

两人靠着坐上，裴瑶将油纸包打开，拿块一块糖，递到她的嘴边，李乐兮摇头，不想吃。

李乐兮没有接，依旧看向窗外，裴瑶将窗户关上，道：“朕去城门下看了眼，南疆人井未出现，给你买了些糖。你睡觉了吗？”

李乐兮倚靠在软榻上，有种不太真实的微妙感。从她回来到裴瑶出宫买糖，莫名的生疏好似有些东西在改变着，细枝末节，捉摸不透，却又存在。

淡淡的无奈。

她诧异，裴瑶却道：“昨夜朕来了，怎么都喊不醒你。皇后，你梦到了什么？”

楚元凝着她，弯眉浅笑，牵着她的手：“姐姐。”

李乐兮一整日都未曾踏出殿门，躺在榻上算作是养伤，裴瑶回来后就将糖递给她。

或许是自己太贪心。

李乐兮抿唇，“裴瑶，你很冷静，冷静到让我害怕。”

她阖眸，面上的笑意愈发深了。

裴瑶只好自己吃了。

李乐兮扶额，脑海里乱糟糟，犹如一团乱麻，对上裴瑶清澈的眸子，她笑了笑，“裴瑶，没有楚元，就没有你。”

都给了他：“给你了，别跟着朕。”

李乐兮深深叹气，她知晓自己陷进去了，但她不想出来。她想楚元想得太久了，裴瑶的好让她愈发思念楚元。

就是如此，裴瑶也跟着笑了，俯身抵着她的额头，心都软了下来。裴瑶有很多疑问想问，比如楚元的坟如何了，若真挖了，可曾找回尸骨，可曾重新安葬。

她和楚元一样，都是李乐兮生命中的过客。

裴瑶走了，只留下一包糖，李乐兮也无心去吃，靠在榻上就睡了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