修车师傅白季茗心一眼:有学上你不好好上学,靠修自行车,一辈子也买不上你手里这辆好车。
秦郁棠笑着走过了自行车棚,棚顶已经被雨水冲出了破洞,修车的人更是早就不在了,几个穿校服的初中生从她身边走过,正在叽叽喳喳讨论着王者荣耀里的新英雄。
时间是很神奇的魔法,它不是改变某个人,而是改变某代人,这个街道构成简单的小镇,围绕小镇蔓延开去的乡村,说到底,都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大变化,但关于这里生活的记忆,她想只有季茗心一个人能够与自己产生共鸣。
某种程度上,只有季茗心认识童年的秦郁棠,再往深了说,他是她生命组成的一部分,这一部分拿走倒不会死,但会永久地空出来——那会是什么滋味,秦郁棠懒得去想,她并不觉得自己会有和季茗心老死不相往来的那天。
1公里对于长期步履匆匆的高中生来说不算远,秦郁棠没花15分钟就走到了。
她老远就瞅见隔壁诺大的阵仗,唢呐声盖过人声,人声又挣扎着浮出唢呐声,手臂上扎着白布的人进进出出,男人们抽着烟聊天,女人们也聚在一堆谈笑,隔近了,才朦胧地看见靠墙停着口棺材,有人趴在棺材上恸哭。
她没看见季茗心,于是扭头进了自己家的大门。
秦利民腿上石膏没拆,还得坐轮椅,正就着花生下酒,边喝边看小品节目,电视声音开得巨响,秦郁棠从电视旁边经过,耳膜都被震得有些疼。
“爷爷,你还是少喝点儿酒吧?我奶奶呢?”秦郁棠给自己倒了杯水,一气儿喝干问。
“隔壁帮忙去了。”秦利民看她一眼,说不上高兴,但也说不上不高兴,继续把视线转向电视屏幕。
秦郁棠知道,老人多少是会有些小孩脾气的,季利民病中等待良久,好不容易盼着儿子媳妇一家人回来,结果对方临阵变卦,只派了一个孙女回来,他难免心怀芥蒂。
但秦郁棠也没想到,秦利民能将情绪外露得如此明显,半个笑脸都不给,自己这是接了趟什么差啊?里外不是人。
“您中午怎么吃?过去隔壁吃吗?”秦郁棠很快把自己破碎的自尊心拼好,脸上挂起了一副八风不动的微笑。
她的愤恨来得快,去得也快,这些年经历这样的时刻已经太多次,她其实早脱敏了,愤恨是极度耗费能量的行为,她现在吝啬得不愿意付出这种感情。
“你看我这样怎么过去吃?”秦利民指指自己的腿,自暴自弃道:“我就喝点酒,吃盘花生得了。”
“我来弄吧。”秦郁棠放下包,拖出自行车,踩着去了菜市场,她买了一堆凉拌菜、卤菜,打包了两碗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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