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鸣玉声线有些颤抖，回应潺宿：“可是现在，你不是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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潺宿摆摆手：“我本来想问你一件事的，但谁知你现在脑子坏掉了。”

平日里这里没有人来，潺宿应当是许久许久，没有跟人说过话了。

“我宁肯不做她的徒弟。”

仿佛耳边响起大风的呼啸，傅鸣玉怔怔道：“我不记得了。”

傅鸣玉心里升起强烈的预感，他觉得自己离真相越来越近了，甚至，他的心里已经浮现了一个猜想，一个不可思议，匪夷所思的猜想。

潺宿倒酒的手蓦然顿住，他没有说话，良久良久，才道：“你知道，我当年为什么会被赶出蓬丘吗？”

“我不知道，但大概我能猜出来。”傅鸣玉道，“你犯了大忌，你爱上了自己的师尊。”

匪夷所思到什么地步……他现在都不敢细想，只能将所有思绪所有冒头的想法统统压下去。因为他只要一想，脑子就要爆炸了。

潺宿轻笑一声，脊背塌下来，整个人看起来极丧气。

是谁熟悉的话语宛若在耳畔响起：“我宁肯不做这万人之上的仙君。”

“你不懂。”潺宿笑笑，“我曾以为，只要我放弃了所有的名号，放弃了所有的身份，我就有资格，可以与她站在一起。”

这话，却如此耳熟，让傅鸣玉在刹那间愣住了心神。

他起身，问潺宿：“到时间了，你有什么想问的事情，我只要知道，一定告诉你。”

那么强大又无所不能的鹤惊寒，怎么就死了呢？

再嫉恨他什么呢？

他重新坐回矮矮的竹椅上，好久没打理的头发散落下来，傅鸣玉没注意不知什么时候酒坛已经空了大半。

现在的潺宿，不是她的弟子，也没有任何身份了。

傅鸣玉看向窗外，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，也是时候走了。

却又被他骂回去：“你疯了？”

潺宿盯着他看了好久好久，方才移开视线，似是释出了一口气：“算了。”

傅鸣玉听见潺宿喃喃。

傅鸣玉摁了摁疼痛的太阳穴，又来了，零碎的回忆又来了。

潺宿转头，因为喝过酒而有些迷蒙的眼神锁在傅鸣玉脸上，带着探究：“我想知道，君上，是怎么死的？”

他眼底燃起星火，那星火又被悲伤淹没。

傅鸣玉：“什么事？”

傅鸣玉心里莫名升起一些悲凉，脱口而出：“你后悔吗？”

“我宁肯不做他的徒弟，不做什么首席弟子，继承什么仙君之位……我宁肯没有这天赋奇才，我宁愿，是个泛泛平庸之辈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