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三刀抬头问:“见愁你回去作何?”
他推开门后便坐在她对面,喝了一杯酒,完全将她当作了一团虚无。
愫愫去了几次太守府,如今便是闭着眼也能找到路。穿过太守府中,往前便是新修的庭院。
沈缱拂去冷汗,定定看着他:“去太守府……杀方怀之。”
谁家纳妾从正门进?愫愫从未听说过如此荒唐之事。
轿子抬到太守府时,天边最后一线日光也落下了。
好歹是个剑客,当然要用剑杀人!
正欲回想,门口传来脚步声。她紧握着刀,透过朦胧的布料望向门外。
这是那方怀之来后才修筑的,听阿浮说这院子比整个太守府还要大。
梳妆完毕后,又带着她去里屋更衣。
檀香萦绕,灯烛灼灼。
他有些彷徨收回手,目光复杂:“小缱,你怎么来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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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放在木架上的衣服,竟是一件嫁衣。嫁衣皆用金线缝制,身后一只凤鸟展翅欲飞,又予以珍珠玛瑙相缀。
韦见愁一愣,他从未从沈缱眼中看到如此浓烈的恨意,便是他离家不归的时候都没有。他将手中木棒抛给李三刀,飞身上楼。
愫愫将刀别在袖中,隔着盖头环视周围的陈设布置,心中升起几分说不上来的熟悉。
但推开门,更加怪异的事出现在眼前。这偌大一个庭院,不仅上下皆用红绸装饰,甚至连屋中都燃着红烛。
愫愫屏退侍女,趁人来之前藏好匕首。
院里银杏树落了一地的黄叶,却不见清扫,任其铺了一地。光秃秃的枝干上垂下无数大红丝绦,随着寒风轻摆。连同屋檐下挂着的灯笼,给院子熏上一层柔柔的暖意。
尽管她不愿承认,但来人的确长着一张及其好看的脸,好看到有几分雌雄莫辨。不过脚步略显虚浮,似乎身有沉疴。
这顶轿子,是从正门进来的。
光是摸着,便能感受到一股沉甸甸的重量。穿好嫁衣后,又有侍女来为她带上凤冠。
“好!你且等等,我去去就来!”
前。
“拿剑去!”
见他脸色如纸,韦见愁连忙将他扶起。沈缱避开他的手,趔趄后退一步,勉强站定。
如此阵势,不像是纳妾,倒像是要迎娶正妻。
愫愫坐在院中不过片刻,身后便有几个侍女鱼贯而进,垂下她松松挽就的发髻为她梳妆。
夜幕彻底拉开,寒风不再顾忌,肆意挂起窗花银杏上的丝绦,烈烈如火。
这方怀之到底要做什么?
不过愫愫心中并不关心那院子,她心中只觉异常。纳妾走的都是偏门,可轿子进来时候她特意观察了周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