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手里的伞歪歪斜斜撑着,一多半身体都露在雨里,但她丝毫都没有察觉到,仍旧一步一步往前走。
断情望着她在雨中单薄的背影,直到她消失在竹林尽头,忧心忡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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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是春雨泛滥之季,竹林依依,雾霭迷蒙,上天好像藏不住悲伤,便让连月不止的雨水满溢而出。
一切都似乎回到了朗州的日子。
愫愫站在门外,看着面前的少年,情景恍然如故,亦如这一世初见。
桌上放的是收拾好了的包袱,连书案上的书画都由她赠的砚台都仔细压着,院角边上的炉火已灭。
真干净。
愫愫微哂,目光慢慢移到他脸上。
“你要去哪儿。”
少年垂下头,明白她知道了真相,手紧紧捏着门框,指骨已然泛白。
“阿愫……”
“我问你,你要去哪儿。”她望着他的眼睛,一字一顿。
“抱歉。”
“谁让你道歉了?”愫愫踮脚用力将他抵在墙上,眼角突然泛红。
“是不是燃灯,是不是他同你说了什么,我早就说过这老头子没安好心!你为何不听我的话?”她看着他的眼睛,一字一字如青竹根根折断的崩裂碎响。
沈缱任她抵着,没有丝毫反抗,或者说,在她面前,他从未生过些许反抗之意。
这是他年少便藏于心底的人啊,能得她视线片刻停留,已让他万分欣喜。只能片刻,不然,他该贪心了,要得寸进尺留在她身边。
阿愫该是永远自由的,不该因为他永远困在这梅庄之中。
他离开对她而言是件幸事,他该替她高兴才是,但心不知为何却痛得厉害。
“沈缱,你看着我。”愫愫攥紧他的衣襟,声音哑哑的,透着涩意,“你总该告诉我,为什么要走?”
少年的心微微一抽,就在他心软之时,耳边忽而响起燃灯道人的话。
他目光温柔,轻轻道:“阿愫,梅庄太冷了,我不想待下去了。”
“你再说一遍。”愫愫语气哽咽。
他移开视线,漫向远处隐隐模糊成一片的雨幕,眼前也一片模糊。
“阿愫,我说,梅庄太冷了,我不愿再待下去了。”
原来,不是为了什么仕途,只是他不想待在她身边了啊……
愫愫心底最后一根弦断了。强压下的哭腔在着一刻终于忍不住爆发,连眼泪也猖狂地奔涌而下,势不可挡地撞毁了名为理智的栅栏。
顷刻间泪如雨下。
少女紧紧揪着他的衣襟,“为何不敢看我?沈缱你为何不敢看我!”
她做的一切,不过是想要将他留在她身边,不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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