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弗盈抿了抿嘴。
“怎么?”袁慎见方弗盈半晌都不说话,忍不住笑着问道:“弗盈君看起来不太高兴?总不会是又被善见想到前头了,觉得自己输了一局,才心里不痛快?”
方弗盈叹了口气,只觉得心里情绪似极为复杂:“你这是……又熬了多久?”
袁慎顿了顿,又站直了些:“善见自认,这副形容还算齐整妥当?”
“袁善见,这是你第几次,白日晚上地熬着,做这些事情?”
袁慎默了默,又笑了起来:“弗盈君放心,善见还年轻强健,并未受什么影响。”
方弗盈看着只隔着两步距离,分明尽是疲色却偏要笑得一副并无所谓模样的人,一时形容不出心中的感受。
她慢慢抬起了手,手指悬在他面前,在他略带惊讶的目光中,轻轻地落在了他还泛着青黑之色的眼底。
她温热的指腹触碰到他微凉的眼底,那一瞬间浅浅的触感却让一时有些愣神的两人都猛地惊醒。
四目相对,谁也没有说话。
一人心思纷乱,有什么东西正很快从水面浮出。
另一人心如擂鼓,觉着所求之物似乎已在靠近他的掌心。
盖戳
储妃被贬斥定罪的第三日,发生了一件震动朝堂的大事。
借储妃之事,太子第三次与文帝父子二人论起废储一事,第三次,文帝比先前两次的惊怒已平静了许多,至少能耐着性子听太子将话说完。
而这一次谈完,文帝没有任何表示,既没有点头也没有再像先前那样让太子禁足思过,只是让太子去长秋宫寻皇后。
太子去找皇后时程少商正好在,给母子二人留了独处空间后又总觉得气氛不太对不敢走远,果然很快就在殿外听到里面传出的压抑的哽咽哭声。
程少商差点儿一个忍不住冲进去,心里乱糟糟地,从五公主想到储妃。
就在她耐心终于耗尽的时候,殿门打开,皇后和太子母子两人都是眼睛通红,明显哭过的模样,可程少商仔细看过去,却又觉得太子整个人都好像卸下什么枷锁一样,笑得格外轻松,并不见什么悲伤难过,而朝皇后看去,皇后也颇有些轻松模样,虽也有些感慨和担忧,但脸上也带着些笑。
而后……
而后程少商就看着皇后和太子母子两人又一起去找陛下了。
当日,陛下,皇后,太子,这三人在殿内闭门谈了很久。
又过了两日,文帝在朝上宣布废储,降太子为临江王,为其在宫外修建府邸,并重新规划封地。
如冷水滴入油锅,朝堂一下子就炸了,可那父子二人,一个平静宣布,一个欣然接受,倒让其他人有些摸不着头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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