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。”
心里宽慰不少。
巍峨挺拔,一座几经风雨的山石,黑色丧服黑色领带,手臂戴着白底黑条方布。
算起来。
只是希望,寄托自己全部思念的影子,一位“爸爸”的符号,不要厌恶自己。
“嗯。”
“接下吧。”
“你能帮我买点吃的吗。”
我想做你的代者。
在这短短的几天丧期内,一直默默在身后陪伴自己的人会是熙贞和孔刘。
为何那样豁达宽爱,为何如此爱怜珍惜。
他也知道。
地上落满了烟头。
生死大海,谁作舟楫?无明长夜,谁为灯炬?
听不得这样的话,心痛难耐到极点。
“那部flix剧……”
让她身体辖拗,让她内里掰折。
郑宇成希望自己是代者。
你是最与众不同的孩子。
等到亲属送灵车从墓园离开的时候。
送上花聊表心意后也就转身离去。
郑宇成明白。
他们包括自己,一开始的动机与心境绝做不到如此单纯。
就是还担心。
这人眼中有泪,悬于眶中,有疼有痛,有伤有哀,有情有暖,稍作顿悟后,余惜不散。
没有多留。
是郑宇成。
孔刘才载着她将车子开了进去,不为别的,只是想尽自己的那一份心,小小吊唁。
但没想到,自己站在了这层,而那人却已经站在了那层,甚至更多更高。
他想告诉你。
何况。
熙贞啊。
她丢掉满腹心事,雀跃的一抬头,眸珠水洗过的清亮,来不及答应,擦擦眼睛转眼就跑开了。
所以上帝藏起了你生命的一部分。
可他有明珠一颗,久被尘劳关锁,今朝尘尽光生,照破山河万朵。
面容疲惫,目光幽深,唇边和下巴有青黑的胡茬。
自己都要是年过半百的人了,理当要看开些,出乎意料,调整心态的速度比想象中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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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依然是最宝贵的那一个。
可是熙贞啊。
而每当这时。
又诡丽又忧伤。
相比自己,相比世上其他人。
“我们去那边吧。”
然后不知怎地,又像一朵衰败的花,迅速枯萎,变得低沉阴郁,沉默寡言的低下头。
她向自己跑来,话很多,试图用自己的方式安慰,思维难以控制,心境交替,情绪高涨。
望着窗外的人,用手紧紧掩住自己的嘴唇,眼眸充斥红血丝,浸入了大海里,嘴边尝到了咸涩。
他有看到。
所以才没有走,待他们向父亲献上花之后在远处等着。
一会儿说起这个,一会儿说起那个。
孔刘安静无言的看着眼前男人,他抽着烟,眉宇似乎通透许多,有释然,有放下,有忘怀,有难以割舍。
他好似没有真正的去了解一个人,不知她的喜怒哀乐、不知她的爱恨渴求。
也不愿意让这个人责怪。
一方石台,一株绿荫,向阳而生,此刻阴云被艳阳穿透,几缕金灿将浓雾打的七零八落。
她替自己悲。
就好像自己真的是因为不受爸爸喜欢才得不到而已。
不知讲了些什么。
孔刘总会悄悄的看向远处,当目光悠回的一刻,除了淡淡的红血丝,再也瞧不出其他。
尽管,过去心不可得,现在心不可得,未来心不可得。
矛盾,一开始本不应该存在,就算自己非常不喜欢一个人,也不希望用亲人分离去惩罚。
“将我当做一个陌生人。”
不知是什么难以割舍。
人生真是奇妙。
但自己觉得应该说。
感觉到了。
那个病,让她不得不感同身受,让她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回忆伤痛。
听说是轻松的离开。
无瑕,不应该蒙尘。
他发现这件事刺激到了熙贞,本不想让私事扰乱他人,可终究还是让她触目伤怀,过不去曾经的哀痛。
他觉得。
怎能让人不爱。
彻了,悟了。
我要做你的代者。
“我饿了。”
从没有这样心疼过。
熙贞。
然后以一种摧枯拉朽的势态侵袭着生理和心理。
真的让自己更难受啊。
但在下坡的一排树下,见到了一个本该坐着家属车离开的人站在僻静处等着他们。
这是自然法则,人类存在于自然中,自然要遵循消亡规律。
她替自己痛。
她“身不由己”,她“不受控制”。
就算这样。
无明长夜,我为灯
唉。
他没有责怪熙贞。
三人一同慢步在干净平整的小路上,两排树枝沙沙作响,风儿甚至带来了远方的樱花瓣。
就是。
两抹黑影,俊拔高挺,对立而站,没有冷热,全都被绚烂的骄阳洒满了温暖的嗳色。
“悄悄的离开吧。”
于是将车里的一番坦诚告诉了这个人,没有是非对错,有的只是一颗赤子之心卑微的希望。
似佛偈里所讲:人在爱欲之中,独生独死,独去独来,苦乐自当,无有代者。
开始的悲痛已经慢慢没有那么沉重,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见到父亲的最后一面。
郑宇成淡淡的凝视着一个人,无比温柔的眼神,轻轻磁哑道。
生死大海,我作舟楫。